看喜羊羊于我来说是种惯例，因为一来它名气太大，从众心理使然，二来它与我平时看的任何影视作品都没有元素重叠，当然TV版太多，没有那个时间和童心追看，每年光顾一次大电影，正好够换口味，今年照例去支持了最新的《飞马奇遇记》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去年的娱乐业大事之一是，一向洪福齐天的喜羊羊也遭传媒泼了黑水。《人民日报》批判《小时代》，我忍了，前不久央视又把矛头指向喜羊羊，批的若是特效、配音什么的也就算了，毕竟和好莱坞确实存在差距，但偏偏批其低俗幼稚，实在荒腔走板。要知道喜羊羊的灵感源头是我从童年钟爱至今的那一批美国卡通，否定喜洋洋，等于是否定了猫和老鼠，兔八哥和太妃鸭，大土狼和哔哔鸟，米老鼠和唐老鸭等等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，所以无论如何要写一点东西来捍卫一下。
与央视的误解不同，《喜羊羊》并不排斥成人市场，因为从商业层面看，这是个很蠢的举动，小孩子不可能自己进电影院，肯定要大人带着，有时候还是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，算起来成人观众的数目不会少于孩子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我不知道TV版情况如何，但从大电影来看，《喜羊羊》在努力迎合成人的审美。拿这部《飞马奇遇记》为例，某飞马施展分身术时喊着“复制，粘贴”，这种冷笑话没几个四五岁的孩子跟得上，对著名电影的种种戏仿，《雷神》似的彩虹桥，狼和羊在类似《星际迷航》曲速空间里过招，《复仇者联盟》般的天洞危机，《超人》一样推动建筑，这些电影桥段小孩子不大可能看过，即使看过也记不住，这里还有个好玩的地方，擅使一招拳法的天马城王子化作流星落到地面，这是影射“天马流星拳”吗？此外还有对社会时事人情的微妙嘲讽，例如红太狼的拜金作风和灰太狼最后关头弃城而逃，更不是儿童所能领会的，他们看完，只觉得华丽好玩。客观来说，《飞马》的视觉效果并不令人失望，云端漫步、世外仙境和最后的护城大战，像视觉糖果一样可口，尤其是看惯了三维动画之后。还有一些主视角的冲刺镜头，颇有5D电影的快感。成人对故事本身可能并不感冒，但仍能欣赏缤纷的色块，并体验种种心领神会微笑乐趣。
美国的迪士尼出了名的坚守传统，直到2011年的《长发公主》，结局还是“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”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从艺术效果上说，因循守旧只是一种创作选择，并无对错，但有时调侃传统更容易获得笑声和掌声，比如《怪物史莱克》让王子公主变成丑人，《神偷奶爸》拿坏人当一号主角，都是靠打破惯性思维赢得胜利。喜羊羊学会了这一招，《飞马》也颠覆起经典的童话套路，王子公主的结合困难重重，纠缠着法理和人情，把童话规则搞得一团糟，颇多妙趣，此外还点到为止地呈现童话惯例与现实逻辑的碰撞，王子在现实世界（有趣的是对观众来说，喜羊羊的世界也是童话，堪称“童”外有“童”）一番打滚，从只会鹦鹉学舌的“我是王子”变得感情丰富起来，爱情观念也从“包办婚姻”进化到“自由恋爱”。当然比起美国同行，尺度小得多，结尾也歪打正着绕了回来，难得的是首开先河的尝试。另一个有趣之处是，对于这一切，小羊们能毫无障碍的扭转心态，而村长等老人家对于“毁童年，毁三观”的适应就迟钝一些，要不断以泪洗面，这个场面也泛滥了点，有点审美疲劳。
从“中国国情”来评判，片里对于村长的描写，其实是比较叛逆不敬老的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村长好歹是白发苍苍的老人，被人拉着在地上爬行，颜面何存。这里还是要吐槽央视，瞎操心也该问孩子们看了电影，会不会对老人出言不逊，然后啪的塞上一个奶嘴，再老成十足的来一句“大人真难哄”，而不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罪名。其实这句“大人真难哄”，很像是主创对观众发出的感慨，如果小孩子乐不可支，大人却冷眼旁观，整个影院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。主创费了不少心思来拉拢成年观众，后者似乎总不领情。我在影院里看到好几个大人全程玩手机，大概本能觉得这东西入不了自己法眼，但我又纳闷，他们回家看的狗血言情剧，难道真就比喜羊羊成熟到哪里去。
任何动画都不可能兼顾所有年龄层，即使是好莱坞制造也一样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学龄前孩子估计领悟不了《赛车总动员》的主角为何不争冠军，体会不了《飞屋环游记》的老夫老妻情怀，更无法理解《料理鼠王》的提出美食理论。但这在美国不是问题，因为人家的动画非常多元化，既有专为低幼观众炮制的追逐打闹，也有适合出口到全球的迪士尼。梦工厂动画大片，更不缺充斥色情暴力、儿童不宜的限制级动画，各个年龄段各取所需就好。
但《喜羊羊》不同，在横里杀出个《熊出没》前，它是国民动画，甚至是大部分人眼中唯一的国产动画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喜羊羊被批幼稚，吃亏就在这里。要适合孩子观看，不但剧情不能复杂，主题不能崇高，思想不能深邃，连大人觉得司空见惯的片段，也要作谨小慎微的处理。举个《飞马》里的例子，某羊的脚被咬住了，要是猫和老鼠，拍个刺溜窜上天的画面，配个惨叫声就可以了，但这里必须让羊喊一句“我的脚”，以表明伤害不深。大人看到这里，多半觉得做作，但必须这样才能“保护祖国花草”。别笑，这就是国内动画创作的窘境，任何细枝末节都要考虑到审核的神经，作为国民动画的喜羊羊尚且如此，可以想象其他小动画的生存状态。
有人说，美国动画片出口世界，输送了大量美国文化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其实不然，越是发行广泛的好莱坞动画，其携带的美国价值观越少，呈现并不是美国文化，而是经过蒸馏和提炼，传递些尽人皆知的大道理，看上去像美国而已。这也是喜羊羊大电影历来的创作理念，因为中国地广人多，众口难调，还是通俗大众一点好卖座，每年都取材生肖图腾，其实和生肖本身的联结比较松散，比如去年蛇年，影片把蛇与世界末日的诅咒挂钩，世界观完全是原创的，换成其他动物未尝不可。今年的飞马只是作为天空之城的居民，与马这种动物的具体特征联系并不密切，单从题材上看，任何有翅膀的动物都能胜任。喜羊羊的贺岁意图，从这份随心所欲里展现的很淋漓。图的是个喜庆，好比香港贺岁片，情节何其放肆胡来，最后总能各归其位，皆大欢喜，众人排成一排道一声恭喜发财，《马年》结尾也学港片，来一句马年大吉，一场欢喜一场梦，但求漂亮热闹。
最后还是回到原命题，最初追看喜羊羊，纯粹将之当做山寨的猫和老鼠，但《飞马》中，仿制品竟然对原作形成了补完效应手机版的美食大战老鼠。在一个关键场景里，喜羊羊貌似捐躯了，灰太狼嚎啕大哭，说你死了我吃谁去，这活脱脱就是猫看到老鼠死了后的想法，猫和老鼠是哑剧，说不出话来，狼替他说出了心声。反过来，羊若看到狼死了，也会同样哀伤不止。好在主力观众群都还年轻，所以影片尚未做出基情的暗示，让孩子们体会一下“尊重对手”的高尚情操，倒也不错。（文/方聿南）